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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番外之值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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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番外之值得就好

可能是有些大男子主義, 又或是某種不曾說出口的獨占欲作祟。陸澤心底其實並不太喜歡萊茵和安德烈私交過甚,這並不是指他限制萊茵的交往, 而是不想讓萊茵摻和進皇家的骯臟煩心事中。

他自認為不是一個大方的人,準確而言,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幼年時萊茵遭遇的悲慘除了那該死的罪魁禍首,皇室也必須承擔起疏忽的責任。

萊茵心軟善良,安德烈一聲令下就把他帶走了快兩個月, 弄得一身傷回來,幸好肚子裏的寶寶一切健康,否則……這事,陸澤現在想來都一陣後怕。

他不想讓萊茵過多參與剩下的事宜了,起碼在孕期不行。因此萊茵歸家後, 陸澤立刻動用了雄蟲尊貴的特權, 他讓萊茵待在家裏安心養胎。天塌下來高個子頂著, 軍部少了他不會出什麽大事。

萊茵本就因為將陸澤拋下兩個月心裏有愧, 如今對陸澤更是百依百順,自然乖乖待在家中。

萊茵回來後發現陸澤消瘦了不少, 詢問後才得知陸澤在他離開之後徹底化身工作狂,竟然研究出了雌蟲撫慰劑,這讓他是又心疼又驕傲, 自那以後陸澤為了帝國做貢獻的“奉獻大好人”形象徹底在萊茵心中生了根。

當然了,陸澤對於這個榮譽稱號接受坦然, 他並沒有解釋或是糾正自己並非閑的沒事爛好心, 他做事情想來不邀功, 對於他而言做就是做了,無所謂原因, 值得就夠了。

陸澤本以為他為萊茵做的事情會隨著時間湮沒,並不會得見天日的那一天,然而偶然的一通電話讓一切水落石出。

安德烈忙得要命,身為主將他有一大堆破爛事情要處理,一個月後才終於有時間喘口氣,第一時間就是給萊茵打了個電話。

“萊茵你最近怎麽樣?蟲蛋還好嗎?”

安德烈並不在帝國,所在的星球信號不太好,他的背景有較強的雜音,但是這難以掩飾他聲音中的疲憊。

萊茵擱在腹部的手掌下意識輕輕揉了揉,他肚子裏揣了個三個多月的蟲蛋,已經顯懷了,日常的穿著也從軍裝變成了寬松的T恤,先前瘦下去的肉被陸澤養了回來,看起來多了些孕雌的味道。在外吃了苦的小鳥雀被小心捧在了手心,毛糙的羽毛都塗上了一層油,變得漂亮精貴。

“我挺好的,寶寶也很好。”

清潤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和溫柔,讓電話那頭的安德烈不禁感慨:“你雄主對你是真的很好。”

“那是自然,”萊茵摸著肚子笑著回了一句,一個星期前那位S級冕下不顧阻攔硬是跟著艦隊飛往安德烈所在星球的新聞鬧的是沸沸揚揚,他意有所指道:“你家的也不賴。”

萊茵和安德烈一同出征了兩個月,自然也明白了他為什麽著急忙慌要收覆整治星球的原因,他半是笑著打趣道:“收尾工作怎麽樣了,你的婚禮什麽時候辦?今年辦得了嗎?要是晚了,說不定我肚子裏的寶寶都出來了,到時候你就成舅舅了。”

“……”

電話那頭大概有三秒鐘的安靜,萊茵仿佛想象到安德烈捂著額頭頭疼的模樣,他嘴角的笑容漾開。

從萊茵口中聽到自己和溫漓的婚禮,莫名讓安德烈有些心理不平衡,要知道他和溫漓認識的時間比萊茵和陸澤還要早一個月,可現在萊茵不僅早早辦好了婚禮,連蟲崽都有了,而他此刻還在為了婚禮當拼命三郎。想到這,安德烈不得不感慨世事難料,誰能想到去年這個時候他們還奔赴前線生死難料,現在都已經安家立業了。

“快了,今年年末一定能辦下來。”

安德烈說出來的話向來是有把握的,他並沒有說大話,此行清理任務不僅僅對於瑞納金帝國有益,其他盟友國家也是利益享有方,歐亞帝國也展現了他們的誠意,派出了法蘭西上將一同開道。此次的合作是長期任務,其中也包括了鏟除近兩年忽然猖獗的星盜勢力。

當然這些東西並不適合正在養胎的萊茵,想到萊茵那位笑面虎雄主,安德烈選擇保持緘默。

萊茵摸著肚子的手停頓,他沒有安德烈話語的可信度,他摸著微微凸起的腹部柔聲道:“寶寶聽見了嗎,舅舅的婚禮今年結束之前一定舉行,到時候帶你去見見世面。”

聽著萊茵輕柔的聲音,遠在偏遠星球的安德烈嘴角也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容,他低聲順著萊茵的話道:“崽崽,等你出生後舅舅給你個大紅包。”

天知道安德烈在看見萊茵給他發消息說他懷孕兩個月時他有多震驚,要知道出征路途艱苦,毒瘴、毒蟲、變異種……哪一個都不是好對付的,萊茵身為領隊少將,帶著部下幾乎九死一生,現在告訴他原來萊茵一路上還懷著孕!

安德烈當即叫停了緊急會議,再三確認蟲蛋的健康情況,得到蟲蛋健康的準確答覆後才終於緩了口氣。當時情況緊急,不容多說,等到他終於有了時間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萊茵聞言倒是沒有拒絕,他們都不是缺錢的主,舅舅給侄子送見面禮理所應當。

安德烈難得有空閑,他簡單關懷了萊茵的近況,又詢問了一些帝國此刻的情況等等,可是不知怎麽的,這話題就又跑到了雄主身上。兄弟倆都不是話多的主,可是提及自家雄主,幾乎就只能用滔滔不絕來形容,舌槍唇箭,最後以安德烈甘拜下風結束。

“萊茵,你家雄主是真的厲害,雌蟲撫慰劑效果極佳,先前的吐真劑也是,帝國有路德閣下實在是大幸。”

聽到安德烈提起藥劑,萊茵倒是想起了他還有一筆帳沒和安德烈算,他冷哼了一聲:“我倒是一直沒問,你當初為什麽要讓我家雄主去軍部,還讓他進審訊室,雄主心慈善良,怎麽能進審訊室那種地方,要知道當天雄主回來時臉色難看極了。”

安德烈移開聽筒,看了眼光腦屏幕上的聯系備註,確認對面說話的的的確確是萊茵後陷入沈默。

他聽到了什麽,路德閣下善良心慈?是他讓路德閣下去軍部的?

安德烈只覺得自己頭上好大一口鍋,他閉了閉眼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洗刷冤屈:“萊茵,最開始時,是路德閣下主動找我的,吐真劑也是他主動提出的。”

“……什麽?”

聽筒中驚訝的聲音讓安德烈皺起了眉,他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他本以為萊茵身為陸澤的雌君自然知道這些東西:“你不知道嗎?路德閣下他……”

聽筒中安德烈的聲音似乎漸漸遠去了,萊茵握住光腦許久才回神,光腦的屏幕是已經顯示通話掛斷,萊茵坐在沙發上消化著不久前聽見的真相。

陸澤主動找上安德烈提供了吐真劑和雌蟲撫慰劑的條件交換費拉德;逼早有反心的貴族兵變這一釜底抽薪的招數也是出自陸澤之手。

萊茵閉了閉眼,耳畔安德烈耳提面命的囑咐依舊回蕩。

“萊茵,你家的雄主並不是個好相處的,更不心慈善良,在審訊室時他嘴角帶笑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很危險,若非軍部將他收入麾下,若非他娶你了,他將被軍部列為高危分子,至今未曾剔除。”

萊茵抿緊了唇,他都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

他不知道陸澤在背後為他做了這麽多。

陸澤本不用顯露自身的本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列入高位分子名單代表著什麽萊茵不可能不知道,那意味著一層枷鎖,陸澤將永遠受到暗中監管。

而這一切僅僅是為了幫他出氣。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早就忘記了,況且現在他的眼睛也被治好了。

不值得,真的太不值得了。

為什麽不告訴他?

推開臥室的門,看著靠坐在沙發上背對著自己的雌蟲,陸澤勾起唇從後面抱住了萊茵,習慣性地摸了摸萊茵微微凸起的腹部。

“寶寶今天乖嗎,有沒有鬧你?”

低沈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溫柔好似流水,低著頭的萊茵餘光中看到了沙發邊上陸澤帶來的一束白蘭花,他眼眶倏忽紅了。

陸澤此刻也意識到萊茵的情緒不對勁。他繞過沙發在萊茵面前蹲下,他看見了萊茵咬著唇噙著淚,眉間褶皺泛起,陸澤輕輕摸了摸萊茵的眼尾,低聲道:“怎麽忽然哭了?”

明明剛剛還好好的,他離開了不到二十分鐘,怎麽突然就……?孕雌的情緒起伏有些大,時而高興時而難過,患得患失,但萊茵一直未曾出現這樣的情況,今天這倒是第一次。

這些天一直書不離手的陸澤總算是學有所用。

將萊茵抱起讓他面對面坐在自己腿上,陸澤輕輕拍著萊茵微顫的背脊,像是哄小孩一樣,輕聲低語:“萊茵你怎麽了?是寶寶鬧你嗎?寶寶不乖等出來之後我好好教訓他,好不好,萊茵要當爸爸了,大度地原諒寶寶好不好?”

懷孕之後,能飛能跑能跳的萊茵第一次體會到大半夜腿抽筋疼醒。

肚子裏的寶寶現在還只是個蟲蛋,不明不白地背上一口大鍋,萊茵不忍心,搖頭否認,他摸著肚子:“寶寶很乖。”

陸澤的指腹拂過萊茵的眼角,果不其然感受到了濕潤,他貼在萊茵腹部的掌心輕輕揉了揉表達著歉意,他的動作沒有任何旖旎的色彩,但是因為太輕太柔反倒是引起了一些難以言說的癢意。

萊茵咬著唇,輕輕哼了一聲,陸澤見狀微微勾起唇,他親了親萊茵的眼睛:“所以是因為什麽難過了?”

萊茵身體發軟,他喘了口氣,像是一只白白嫩嫩但眼睛很紅的兔子:“您為什麽不告訴我您是為了我才去的軍部,那些藥劑也是因為我。”

陸澤的動作一頓,他的視線瞥向沙發邊的光腦,當下明白了前因後果:“……你剛剛和安德烈通話了?”

“嗯,安德烈把一切都告訴我了,雄主您為什麽不和我說您為我做了這麽多。”

陸澤抹去萊茵眼角的淚水:“沒什麽好說的。”

萊茵眼眶紅紅,懷孕之後的情緒卻是變得更加敏感:“可是您不說我怎麽會知道您為我付出了這麽多?”

陸澤笑了:“做了一定要說嗎,我做只是因為想做,並不是想要讓你知道才去做。”

他一直是打算獨自處理好這些東西,至於萊茵是否知道他的付出,他不太在意。在他看來,付出並不代表一定要被發現,渴望被發現後得到誇獎和認同是內心缺乏自信心的表現,小孩子才會有的行為。

萊茵抿唇:“付出不就應該得到回報嗎?您為什麽不希望我知道您為我做的一切?”

陸澤摸著萊茵的腹部,細膩的觸感讓他微微瞇起眼,他糾正了萊茵的誤解:“不是不希望而是覺得沒有一定讓你知道的必要,知道之後會怎麽樣?你會因為不知道這些事實就少愛我一點嗎?”

萊茵搖頭,否定快速急切:“當然不會!”

“這就行了,”陸澤在萊茵唇上親了一口,他的視線靜靜望進萊茵眼底:“萊茵,我做事情從來都是看值不值得,而不是大家認為的應不應該,萬事隨心,值得就做無需贅言,在我這,你值得。”

萊茵凝噎,淚水撲簌簌就掉了下來,惹得陸澤無奈地繼續哄:“好了好了,怎麽又哭上了,以後寶寶一出生就知道他家雌父是個愛哭鬼了,哎呦,不哭了不哭了。”

……

得知陸澤為了為自己出氣折磨費拉德,萊茵提出了要去看看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被陸澤果斷拒絕了,理由是孕期見血不利於幼兒發育。

曾揣著蛋沖鋒陷陣殺變異種的萊茵抗|議表示他和寶寶沒有那麽脆弱,但是熟讀醫書的陸澤用專業過硬的實力讓萊茵成功地懷疑自己的想法,最終打消了這個不恰當的念頭。

面對萊茵的好奇,陸澤向他承諾等蟲崽出生後就滿足他的好奇心,

軍部的一處特殊監獄中,一張簡單的床板上蜷縮著一個形容枯槁的雌蟲,他披頭散發顯然神志不清,面對著墻壁神神叨叨地念著什麽。送飯的獄卒拿著鐵棒在門上一敲,金屬碰撞的聲響瞬間讓雌蟲顫抖起來,在獄卒的呵斥中他像是一條被打怕了的狗一般瑟縮著嗚咽起來。

“對不起,我該死,對不起,我該死……”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子對他,我不該傷害他,我不該……”

獄卒搖搖頭,拉開保險窗把手中的壓縮餅幹往裏頭一丟:“看來是真的瘋了。”

眼前狀若瘋癲的雌蟲正是被皇室對外宣稱畏罪自|殺的費拉德,他被秘密關在這個只能放下一張床的特殊監獄中,胳膊上全是註射藥劑後留下的針孔,當然更多的是他自己抓出來的血痕,看起來格外恐怖。

不過沒有蟲會憐憫他,這裏的獄卒都清楚地知道他做過的惡事,死亡對他而言實在太過仁慈,他這輩子都要在無盡的痛苦中贖罪。

冰冷的藥劑在燈光下閃著寒光,看見針頭的費拉德滿眼驚恐瘋狂掙紮卻無濟於事,針頭紮進手臂打入藥劑,他渾身像是通了電流一般不停抽搐。

“求求你讓我死,求、呃、求呃呃,求求你,讓我死呃呃呃!”

獄卒看著費拉德口角不受控制地流出唾液,極大的痛苦下他罕見地恢覆了神智,他艱難地朝獄卒抽搐地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滿是血絲的雙眼控制不住地向上翻起。

“讓、讓我死,我死啊呃呃……!”

看著空中抽搐顫抖、扭曲宛如雞爪的手,獄卒嘴角勾起譏誚的笑容,手中的鐵棍狠狠揮下,在費拉德痛苦的哀嚎中猛地按下電流的按鈕,聲音冰冷又刺骨:“疼嗎?”

獄卒死死盯著在電流中顫抖的費拉德,眼眶因為淚水的刺|激發紅,他冷笑地加大了電流:“救你?做夢!不記得了嗎,當初你就是讓那些家夥對我們這樣做的,當時我們也求你,求你放過我們,可是結果是什麽樣的?”

“疼嗎?疼就對了,好好記著,當初我們都是這麽疼過來的,這些都是你欠我們的。”

空氣中一股尿騷味蔓延開,獄卒按下了結束鍵,他冷眼看著半昏迷狀態下意識抽搐的費拉德,扯了扯嘴角,他的雙眼燃燒著仇恨的火焰,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覆仇者:“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死掉的,路德閣下發了話,你起碼要活到明年的春天,所以……”

獄卒抹去因為報仇雪恨落下的淚水,他居高臨下地抽出一針強心劑紮進費拉德的手臂,吐出的話語讓被迫重新清醒的費拉德肝膽欲裂,透過獄卒那雙通紅的眼他仿佛看見無數雙朝他抓來的青白手臂,黑紅的血液中他看見了一張張早已經七竅流血死去多時的臉。

“好好活在地獄中吧!”

這是詛咒,來自地獄的報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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